個案離開治療室,而我還無法忘記他那哭喪的臉。
有時候總是會想,到底身為助人工作者,我能夠幫忙些什麼?
在治療的過程中,不總是快樂的。
光是在療程中必須反覆讓個案回想那些不愉快地場景,
那就很有可能地再次經歷痛苦,經歷哀傷。
然而,有可能不透過闡述而得到療效嗎?
有的時候我也會這樣詢問自己,但通常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。
甚至,我們可能在治療的過程中,不斷的面質個案,
碰觸傷口最痛的部分,直接詢問為什麼這樣做、為什麼那樣想?
然後,再透過同理及陪伴或者其他的技巧,和案主一同把傷口修復。
有的時候,我會問問自己,到底治療的療效在哪裡?
為何心理治療有效果?為何透過這些直搗核心的問題能夠有所幫助?
是給予鼓勵和肯定就能夠達到療效嗎?
到目前為止,我心裡面的答案或許是提升案主的「自我覺察」。
在許多人際關係中,不斷的反覆一些迴圈,
不斷經歷痛苦或者錯誤的人際互動模式之下,
若能夠改變,那麼必須透過某一種層次的「覺察」。
當我們發現問題所在,體會到為何會造就這樣的循環,
當我們明白問題原來是這樣導致的,那麼就有可能帶來改變,
或許下一次就能夠打破這樣的循環,並且從自己開始做起的改變,
當刺激與反應之間的連結開始改變,那麼整個事件就會變得有點不太一樣。
心理治療的過程中一定會很痛苦嗎?或者不痛苦的話也可以帶來改變嗎?
我也不是很確定,但揭開傷疤的那一瞬間,我想很難有人是能夠愉悅而坦然接受的,
我們都在嘗試著學習和成長,經歷那些在日常生活中的不公平、不正義,
學習著包容,也學習著如何透過不一樣視角的思考,
甚至有時候需要站在加害者的角色思考,才能理解為何對方要這麼做、那樣做,
理解但不等於認同加害者的做法,或許有了理解之後我們內心受傷受苦的心靈才能夠放下,
不急著批判,先聽懂彼此說的話,先從理解對方的想法開始,
先從「覺察」我們正在做什麼的階段開始,那麼,如何改變的聲音將會慢慢浮現,
才知道我們該走在什麼樣的道路上,最終要到達什麼樣的終點。
或許,沒有終點。
※本文同時刊載於FB:PSYence 心•空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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